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杨城彰

“满纸荒唐言”——我读《战争与和平》

曹雪芹的诗中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对于“荒唐言”,一种理解是“真事隐去,假语村言”,说的是《红楼梦》表面虚构,内里却都有找到现实的根据;另一种理解是,曹雪芹感慨世事人生本身的荒唐、荒诞,感慨形形色色不同的人生际遇、离奇的人物命运。海德格尔说“人是被抛”,司马迁说“人能弘道,无如命何”,荒诞不经、行为不遂往往是人生现实的常态,不合理常常是一种合理,矛盾常常是一种和谐。所以苏轼感慨“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所以钱钟书唏嘘“智力每无所用之”,所以有了曹雪芹的“一把辛酸泪”。

现实的复杂、混乱、矛盾是客观实在的,优秀的文艺作品也势必要反映这种现实的状态。在幼稚、不成熟的写作中,快乐就是快乐,悲伤就是悲伤,美就是美,丑就是丑。而在老练、高明的作家笔下,快乐中可以有悲伤,悲哀中可以有快乐,美可以丑,丑可以美。极其矛盾的两者可以同时交织、互相转化:爱与恨、生与死、崇高与卑劣、战争与和平。这种碰撞、交织最终会营造出让人惊愕的意境,给人以前所未有的思考。要做到这些,作家就需要忠实地、不偏不倚的反映现实生活、人性的本质。所以毛姆这样评价《战争与和平》:

《战争与和平》是一幅有关一切人们在其中发现自己的幸福和悲哀、伟大和耻辱的事物的完整画像。”

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多次有意或无意地构建了上文所说的那种意境:

反思战争是全书的核心主题之一,许多矛盾的意境是围绕战争展开的。第一册第二部第20章,茨纳姆阻击战,托翁这样刻画炮兵上尉图申:

由于可怕的轰鸣、嘈杂和必须不断地操心和活动,图申没有体验到丝毫不愉快的恐惧感觉,也没有他可能被打死或受伤的想法,相反,他越来越快乐了……他的脑海里构成一个使他在这一刻感到乐趣无穷的虚幻世界,在他的想象中,敌人的大炮不是大炮,而是烟斗,有一个看不见的吸烟人喷着奇异的烟圈……”

图申一直沉浸在这种疯狂的幻觉之中,忘记了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掩护,而敌人马上就要冲上来了——直到安德烈公爵前来搭救图申:

安德烈公爵没有和图申说一句话,他们两个人忙的似乎谁也没有看见谁,把四尊炮中没有受到损伤的两尊套上前车,开始下山,安德烈公爵骑马来到图申跟前。

再见了’,安德烈公爵向图申伸出一只手,说。

再见,亲爱的朋友,’图申说,‘亲爱的人!再见,亲爱的朋友,’图申说,不知为什么突然热泪涌流。”

不久之前,图申上尉还在“享受战争的快乐”,这让读者感到新奇、不寒而栗,使人感到图申的冷血、癫狂、刚毅到不近人情。可是当他刚刚脱离了战场的环境之后,马上便“热泪涌流”,刚刚建立起来的强硬形象瞬间被这“热泪”冲垮。这一前一后的人物表现出了明显的对立冲突,而且都集中到了图申一个人身上。

美国电影《拆弹部队》中有句话:“War is a drug”。战争是毒品,对人有害却又颇具成瘾性,处在战争之中的人是非理性的、被扭曲的,可以在无意识下做出狂癫的行为。与此同时,被扭曲的那个人本身却是正常的,当战争的毒品带来的幻觉消褪之后,人本身的软弱便如同被炸开的大坝,瞬间喷涌而出,看似矛盾荒谬的人物变化背后是人被异化扭曲的残酷现实。

不光是在人物和剧情上,托尔斯泰还多次通过环境描写(尤其是战场环境)来展现这种战争中特有的“不和谐”。以第三册第一部14章为例:

太阳在乌云下一带晴空刚一出现,风就停了,好像风不敢破坏雨后夏日早晨的美景;水珠仍然在洒落,但已经是垂直地落下——四周一片寂静。……几分钟后,太阳撕破乌云边缘,又在乌云上边出现了,周围一切都明亮起来,闪着光。仿佛响应这光亮似的,前方响起了大炮声……我们的散兵线已经在谷地里投入战斗,可以听见他们和敌人欢快地互相射击的声音”

在这段环境描写中,“风不敢破坏的、寂静的雨后夏日早晨”转眼间就化为了连天的炮声、骑兵的喊杀声,两种在常识上毫无关联的景象被作者有意摆在了一起。在选段的最后一句,“互相射击”的前面有一个极其扎眼的副词“欢快地”。这种严重背离常识的形容在托翁对战场的描写中比比皆是。不难想到,描写这种“超现实的现实”是为了反思战争本身的荒诞。

托尔斯泰自己谈到对战争的描写时曾说:“艺术家要写战争,就要描绘千万个人的活动”。这就要求艺术家将点和面结合起来,既有波澜壮阔的整体描绘,又有单个士兵的生动写照。在这种创作思想的指导下,战争的荒诞就包蕴在了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个体上。其中对罗斯托夫家的小儿子彼佳(彼得鲁沙)的刻画可谓是整部作品中最令人印象深刻,以至于脊背发凉的。

彼佳第一次参加游击队作战的前一天晚上:“他仰望天空,天也和地一样神奇。天渐渐晴朗了,云在树上上空飞奔,好像是在露出星星……水滴滴答答,低声絮语在耳边萦绕……突然,彼佳听见一个很和谐的乐队在演奏一种不知名的、既庄严又悦耳的赞美歌……但他从未学过音乐,从未想过音乐,正因为这样,这些意外闯进他头脑中的旋律,他觉得格外新鲜、格外动人……他闭上眼睛。从四面八方,仿佛从远处发出颤音,渐渐变成和声,分开、汇合,然后又合成那个悦耳、庄严的赞美歌。‘啊,这太好了!要多好就有多好,’彼佳自言自语。他试着指挥这个庞大的乐队……”(第四册第三部10章)

寒夜未尽,游击队发出了准备进攻的号令——“他那用凉水洗过的脸,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像火烧似的发热,一阵寒战略过背脊,全身迅速而有节奏地颤抖着”……

“‘等一等?……乌拉!……’彼佳喊道,他一刻不停地向那枪声和硝烟最密集的地方驰去。发出一阵密集的射击,一些空放的子弹呼啸而过……彼佳骑着马穿过地主家的院子,但是他

握住缰绳,却奇怪的、迅速地挥动着两只胳膊,身子迅速地向鞍子的另外一边倾斜。马跑到在晨光中行将燃尽的篝火前,停住了,彼佳沉重的倒在潮湿的土地上。哥萨克们看见他的胳膊和腿迅速地抖动着,而他的头却一动不动。子弹射穿了他的头。

……‘完结了,’多洛霍夫又说……杰尼索夫没有答话;他来到彼佳身旁,下了马,用颤抖的手托起血和泥污染了的、已经发白了的彼佳的脸。‘我爱吃甜的东西,上好的葡萄干,全拿去吧,’他想起彼佳的话。哥萨克们都惊愕地回头看:杰尼索夫像犬吠似的号哭,他转身走到篱笆跟前,紧紧地抓住篱笆。”

几个小时之前,年幼的、第一次参加游击队突击的彼佳还在夜空下、篝火旁,倾听者大自然的、心中的交响乐、赞美歌。星空、冬夜和内心火热的小小少年,一同构成了一副洋溢着美好青春、充沛生命力的图画。几个小时之后,彼佳是那个最英勇的、最无所畏惧的、最热情洋溢的战场上的骄子,也是转眼间大脑就被洞穿的炮灰。战争在一瞬间、不带任何商量和思考的余地,将最宝贵的生命从最具生命力的彼佳身上夺取、蹂躏、粉碎。

除了围绕着战争,不可避免的荒谬和矛盾也自始至终地刻在每一个角色的身上。具体来说,几乎每一个角色的人生都处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冲突之中,每一个角色都因为自己的某种残缺、某种执念而深陷于折磨之中。简而言之,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

玛利亚公爵小姐在矛盾中受困于内心的感情。她从小同严厉的老公爵一起生活,性格内向且自卑,容貌也不漂亮,从来不进入社交场。唯利是图的浪荡公子阿纳托利只是因为老公爵家里有钱,于是就向老公爵登门提亲。阿纳托利对玛利亚的追求在明眼人看来是假惺惺、唯利是图的,其中甚至还带有对公爵小姐的轻视和侮辱。但就是面对着这种不像话的追求,公爵小姐心中却反常地激动,一夜未眠,感到“既痛苦又喜悦”,内心中极其矛盾:她也明白阿纳托利并不是真正爱她,但她在内心深处仍然渴望这段陷阱一般的“姻缘”。究其原因,玛利亚从小缺乏正常的男女交往,成长环境极其特殊,孤独而压抑的生活让她在内心深处渴望陪伴、渴望被爱,也恰恰是这种环境让玛利亚远离同龄人的关怀和爱意。

同样是面对爱情,青春活力和热情的化身娜塔莎也深陷两难的困境中,承受着成长所带来的阵痛。娜塔莎同安德烈公爵刚刚缔结婚约便分开了整整一年,在这一年里,她最开始对爱情的期盼和相互守望的快乐逐渐变质,长久的离别带来的孤独令她惋惜自己白费的青春,对未来感到绝望。恰巧在这时,“渣男”阿纳托利又乘虚而入,这个脑子里只有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没有任何担当地撺掇、勾引年轻的娜塔莎,在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娜塔莎最终选择了表面光鲜诱人的阿纳托利。

娜塔莎的矛盾之处在于:爱情使人充满对生活的的热情,是生命力的至高体现;但与此同时,爱情也使人天真、幼稚、糊涂。娜塔莎只是一个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小女孩,她在内心中真诚地爱身边的所有人,相对应地,她也比一般人更希望有人陪伴她、有人理解她、有人认同她。而至于现实究竟如何如何复杂,阿纳托利究竟如何如何不安好心,娜塔莎是无暇顾及的。所以当她想要和阿纳托利私奔的疯狂行为被制止,当她回过头来、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如此愚蠢之后,补救的机会已经没有了:安德烈将愤懑与不甘压在心底,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战场,只留下深深自责的娜塔莎。

爱?还是不爱?这个对大多数人简单明了的问题,对玛利亚和娜塔莎而言,就是一个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二律背反困境。

罗斯托夫伯爵夫人在矛盾中受困于衰败的家庭。她为了拯救开支无度、管理不善的家族产业,极尽她所能地拆散儿子尼古拉青梅竹马的爱情,想尽办法要在尼古拉和有钱的大龄待嫁贵妇之间牵线搭桥。可是在家里最最困难的时期,她却无论如何都放弃不了奢侈的生活习惯,“她无法想象没有那些奢侈品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儿子尼古拉为了母亲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矛盾、荒谬的现实伴随了尼古拉的一生。自己一直深爱着的青梅竹马是自己的表妹,与她的结合遭到了父母的坚决反对;因为向往一腔热血、直来直去的生活而从军,可是即使在军队中也总是那些圆滑会处事的人得到重用,自己无论多么忠诚、多么卖命都得不到更多的重视和赏识;尼古拉诚心诚意地对待朋友多洛霍夫,满以为多洛霍夫不会对他太苛刻。没想到多洛霍夫偏偏就和他结下了一口怨气。为了报复尼古拉,多洛霍夫在赌场上赢走了他数万卢布,给本来就吃紧的罗斯托夫家雪上加霜;作为底层士兵的他忍受着恶劣的环境和不断离开人世的战友,一心想要向法国敌人复仇,没想到皇上亚历山大早就在利益的驱使下与拿破仑签订了合约,军队上层歌舞升平,极尽寻欢作乐之能事。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尼古拉只能用酒杯和宿醉来面对。

至此为止,如果托尔斯泰仅仅只是将各种表层的、深层的矛盾、荒谬揭露出来,那么,我们可以说《战争与和平》是一面很好的“镜子”,但仅仅凭此还不能够说《战争与和平》是一部伟大的的“文学作品”。如果文学仅仅只是反映现实,那么她的意义就微乎其微了。对于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来说,反映现实是手段,超越现实才是目的。

《战争与和平》对现实的超越集中体现在安德烈公爵这一个人物身上。

安德烈结婚之初不能理解妻子的柔情和细腻的爱情,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愚蠢且自私”的。于是他对妻子态度冷淡,在妻子面前封闭自我,一心一意打算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获得荣耀。可当他在“三皇会战”的惨败中勉强苟活下来后,当他在生死之间徘徊过之后,安德烈意识到了生命的宝贵,想起了妻子对他的爱。安德烈刚刚离开战场、回到家中,恰恰是妻子分娩的时刻:

安德烈跑到门口,喊声停止了,传来小儿的啼叫声。

为什么把孩子抱到那儿?’安德烈头一两秒这么想。‘孩子?什么孩子?……那儿怎么会有孩子?也许这孩子降生了吧?’

当他忽然明白这个啼声的欢乐意义的时候,泪水使他感到窒息,他两肘支在窗台上,抽抽噎噎地像孩子似的哭起来。门开了,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没有穿常礼服,挽着袖筒,脸色苍白,下巴颤动着。安德烈公爵向他转过身去,可是医生惊惶失措地望了望他,一句话没说,就走过去了……他走进妻子的房间。她死了,仍然像五分钟前他看她时那样躺着,虽然眼珠凝然不动,双颊苍白,但是那可爱的孩童般的脸盘和盖一丛黑色绒毛的嘴唇,仍然是那么一副表情……”

生与死,极乐与极悲,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对立就这样冲击、爆炸、熔合在了一起。安德烈刚刚明白如何去爱小公爵夫人,小公爵夫人就再也不给安德烈任何机会了。

安德烈对于生活的热爱之火刚刚燃起一星,马上就如同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吹灭一般,安德烈变成了厌世者,深陷于过去的痛苦,不再相信一切的幸福和快乐。在好友皮埃尔的真诚劝导之下,他才重新鼓起了一些生活的勇气。

后来,偶然的命运交错让安德烈认识了娜塔莎,充满着生的活力、爱的希望的娜塔莎仿佛晴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安抚了安德烈创痕累累的心。安德烈将自己比作“重新生出嫩芽的老橡树”,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娜塔莎。无奈的是,由于自己的身体原因和家人对续弦的排斥,与娜塔莎订婚之后,还必须等待一年之久。就是在这一年中,原本真心爱着安德烈的娜塔莎最终由于阿纳托利的蛊惑和自身的不成熟,在冲动之下私自解除了与安德烈的婚约。这一举动让娜塔莎后来自责不已,同时也让安德烈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于是他将愤怒和悲哀深藏在心底,选择走上了战场,并且身负重伤,危在旦夕。

在安德烈生命的最后时刻,护送垂危的安德烈的马车恰好和罗斯托夫家逃难的车队一道。于是,在安德烈最痛苦的时刻,命运又巧妙地将他同娜塔莎联系在了一起:

哦,不停的梦幻多么恼人!”安德烈公爵想,极力驱走这张幻想中的面孔。但是这张脸极为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渐渐走近了。安德烈公爵想回到纯思想的世界,但是办不到,梦幻把他吸引到它的境界。轻轻的低语继续发出有节奏的喃喃声,有一种东西在挤压,在伸长,那张奇怪的脸停在他面前。安德烈公爵使尽全身的力气来恢复知觉;他动了动,可是忽然间,他耳鸣眼花,像沉到水里的人,不省人事了。当他醒来时,娜塔莎,那个活生生的娜塔莎,在世界上所有的人中他最愿意用他刚得到启示的那种全新的、纯洁的上帝的爱来爱的娜塔莎,跪在他面前。他明白这是真的、活的娜塔莎,他并不惊讶,只是感到安详的欢愉。娜塔莎跪在那里,吓呆了(她不能动弹),忍着哭泣,望着他。她面色苍白,没有表情,只是脸的下部在颤抖。

安德烈公爵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把手伸给她。

是您吗?”他说,“多么幸运!”

娜塔莎用迅速而小心的动作跪着向他移近,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低下头来吻它,用嘴唇轻轻碰了碰。

原谅我吧!”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低声说,“原谅我吧!”

我爱您。”安德烈公爵说。

原谅我……”

原谅什么呀?”安德烈公爵问。

原谅我做的……事。”娜塔莎用几乎听不见的、断断续续的低声说,开始更频繁地用嘴唇轻轻吻他的手。

我比先前更爱你,更知道怎样爱你了。”安德烈公爵说,用手托起她的脸来看她的眼睛。

这双充满幸福泪水的眼睛,怯生生地、同情地、含着爱情的欢乐望着他。娜塔莎那张瘦削而苍白的脸,浮肿的嘴唇,实在不好看,而且显得可怕。但是安德烈公爵没看见这张脸,他只看见那双光辉的眼睛,那双眼睛是绝美的。在那眼睛后面可以听见说话的声音。

……这时一个女仆敲门,这是伯爵夫人发现女儿不在,派来的女仆。

娜塔莎好似从睡梦中惊醒的梦游患者,走出那间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铺上放声大哭。

在经历了生活中最快乐的降生和最痛苦的离别之后;在经历了爱情中最美好的希望和痛苦的失望之后,安德烈,这一个似乎是全书中悲剧色彩最为浓重、人生经历最为荒唐的人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抛弃前嫌,选择了宽恕,选择了理解,选择了爱。在这一瞬间,安德烈人生中所有的那些悲哀、所有的无常都不复重要。

面对命运的无常,面对生活的荒谬,面对事实的荒唐,托尔斯泰借安德烈之口给出了他的答案:

“我体会到那种作为灵魂本质的、不需要对象的爱”。

面对“满纸荒唐言”,加缪告诉我们:“生活的意义,在于面对生活无意义的勇气”;钱钟书告诉我们,不要做那个面对生活软弱无力的“方鸿渐”,要敢于打破围城的死谜;鲁迅告诉我们:“前面是什么?前面是坟,但我仍要走。”

有史以来,人类与“荒唐”战斗至今,而战胜荒谬的答案似乎早已蕴藏在形形色色的抗争本身之中:

如果现实是悲哀的,那么就用人的乐观来反抗:“何妨吟啸且徐行?”

如果现实是荒唐的,那么就用人的理性来反抗:“有思想力的人是万物尺度”

如果人性是柔弱的,那么就用勇气面对现实;

如果人性是狭隘的,那么就用爱意解放他人。

在现实矛盾的纠葛中,无论是何种方式,其共同点在于:用人本质的力量,突破现实对人的限制和人自身的限制,最终体现出人性的尊严。

我想这也就是文学的尊严。

 

2021/4/11

参考版本:《战争与和平》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版(译者:刘辽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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